跑行, 雜感 (澳馬年誌)
9th December, 2008
每年年尾澳門之行, 又彷似熟悉, 又似陌生的感覺.
熟悉的, 是每年在寒風刮面的早上, 不得不晨早3, 4時便得爬離床鋪的困難感; 在日間滿是遊人, 但日出前暗無燈光, 月影魑魅的大三巴牌坊下走過; 以及人人都安睡在被窩的拂曉時分, 運動場中一眾不畏寒風, 鬥志高昂的熱情跑手.
陌生的, 是屋子已不再是小時候燒柴煮食的木屋; 再沒有一大群表兄弟在追逐玩耍, 摘木瓜, 捉蝸牛; 一張舊照片, 10位陪我長大的長輩, 3位在2年間離去了.
即使如此, 時間過去還得過去了. 至少現在可以有熱水爐, 比賽完回來不用燒柴煲水洗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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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各種運動項目, 馬拉松很具 "禪" 的意味.
完成一個比賽, 務必達致身心緩和, 平常無為, 置勝負於道外, 才能享受比賽每一刻; 心如明鏡, 專注一致, 保持自己的步調,才不致被其他跑手帶快, 打亂步速; 意志堅強, 一心達致目的, 除面前的跑道外, 世界再沒其他; 感覺敏銳, 注意身體發出的每一種訊號,靈活改變步調跑法, 不致用錯力而受傷. 如此, 你便會發現, 自己已很久沒有試過把自身的力量推至極限.
4小時41分鐘的奮戰就此過去, 留下的是疲乏的軀體, 但是富足的心靈. 我領回行李後立刻做的, 便是找個地方, 直直躺在室內場的膠地板上, 再沒看錶. 就這樣,自己也忘記了躺了多久, 直至瞥見場內的人漸漸變少, 才費力地撐起來, 按摩雙腳, 整理衣履, 收拾行裝離去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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澳門有著與其前宗主國葡萄牙不同的膚色語言, 一樣的, 卻是來自南歐平靜慵慢的生活節奏. 在香港, 你很難想像茶餐廳可以早在6時便打烊.就算簡單如一杯奶茶, 也得等待茶慢慢從隔子中落下到杯中, 急也急不來. 若想棄用茶隔好快點喝茶, 便會連同碎茶葉也一併喝下.
比賽過後, 好不容易才撐著龜一般慢的步子出外. 主要道路入夜後仍擠滿遊人, 為了避開那些危險地拿著剪刀在叫途人試吃牛肉乾的店員, 不得不繞道而行, 夜行在橫街窄巷之間.
澳門舊城一帶的街道分佈, 可以粗略地在營地大街劃出一條界線, 營地大街東南方是葡國人為主的社區, 與之相對的西北是華人為主的社區,從當中主要建築物, 以及街道取名可見一班. 著名如議事亭, 郵局, 以及各教堂都座落在前者; 與香港東華三院相類的華人慈善團體同善堂,知名廟宇媽閣廟, 以及各不太知名的廟等等都在後者.
走在華人社區橫街窄巷之間, 稍稍留意街名, 具本地市井特色的街名不計其數. 細看那些精緻的瓦片街牌上的街名, 便會發現與平時見慣 "士士" "喇喇" "庇庇" "度度" 等叫法的葡國特色街名有很大分別.
到了今天, 各新酒店的興建, 舊建築的沒落, 這種分別已經越來越不明顯. 對比, 是經常出現在澳門的畫面. 可是在平凡的街角中, 永遠會有意想不到的新發現.
很多香港朋友會問, 到澳門有沒有到XX酒店? 有沒有試過XX的自助餐等等. 我的答案大概會令他們覺得出奇. 平凡, 是我在澳門的主調.
澳馬, 明年再見!
(文: http://hk.myblog.yahoo.com/Falco-peregrinu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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